“你不怕朕赐死你?”
皇帝低沉的声音还响在耳边,仿佛梦魇的低语,潘月卿猛然睁开眼,看着精致但又陌生的屋子,手上触及专供内宫的蚕丝被那冰凉的触感,只觉得有些窒息,她捂住心口长呼出一口气。目光缓缓转过鎏金的器皿,檀香边上满是西域风格的梳妆台上堆了满满的器物。
许是她下床去倒水时,修长的手指没有端稳那鱼子纹月光杯,杯子在地上磕碰碎裂,门外传来一声低低恭敬的声音:“姑娘醒了?奴婢给姑娘梳妆。”说罢便要推门而入。
潘月卿下意识开口:“别进来!让我的丫头来。”
但话一出口,乱糟糟的脑子里到底清醒,她想起昨日被台上风鸾车上被带到这里,莞尔却被带去了别的地方,她认为齐泰但凡想要留下她就不会对莞尔做什么,但也绝对不会让她再轻易看见莞尔。
门外的宫婢有些为难:“姑娘身边的那位姑娘自有去处,奴婢只负责姑娘的梳妆,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,若是这差事没有做好,奴婢便要人头落地,姑娘可怜可怜奴婢吧!”
潘月卿听她书房说得实在可怜,当下长呼出一口气:“进来吧。”
那宫婢低着身子进来,牵引着潘月卿在梳妆台上,一言不敢轻发几乎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般,恭恭敬敬梳了一个双飞髻,潘月卿看着镜子里那神采飞扬的自己,缓缓摇了摇头:“流云髻便是了,我不喜欢这等张扬的。”
宫婢有些怪异看了一眼潘月卿,但还是平平淡淡应了一声是,她抬手便将朱钗和义髻尽数取了下来,然后就着潘月卿那柔柔的长发,缓缓挽了一个流云髻,手上打了茉莉头油正要朝着鬓边和头上分路处打得光亮,却叫潘月卿避开了:“你下去吧。”
那宫婢连忙早退了三步,朝着潘月卿正儿八经行了一个大礼便要走。
潘月卿像一个布偶一样被下一批宫婢伺候着净脸上妆,换过衣裳,整个过程没有人胆敢轻易开口,潘月卿知道定然是有人授意不让这些宫婢轻易跟她说话。
当下罢了罢手,起身抬脚除了房门,她不知道被安置在哪一座宫殿里,她的庭院很大,养着白鹤,鹦鹉,黄鹂等等的奇珍,她站在廊下看着被紧闭宫门,远远挑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低着头的宫婢,又是一声叹气。
她知道,她被软禁了。
被北齐的帝王软禁起来了,这些关在牢笼里的鸟儿正预示着她将来的处境。只是她没有想到人生会走到这一步,前世时候她记得北齐的帝王异常的厌恶自己,那个时候她脸上横亘着长长的刀疤,半边脸上更有烧伤的痕迹,跪在齐思程身边,没有意外收到了作为皇帝满心满意的厌恶。
“原以为,你是讨厌我的。”潘月卿轻叹,她一直都是这么认定的,至少上一次皇帝陛下冷漠处置了朝国供女时候,她从太后的慌忙之中就已经嗅到了不对劲,但到底没有想到会这么疯狂。
一想到这个她便觉得如坠冰窟。
但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熟悉声音才是让她汗毛倒竖。
“谁讨厌你?”皇帝陛下一身威严站在宫门前,他没有带什么人,身边跟着两个公公一个是之前就见过的总管太监胥公公,一个是那天去接她的魏公公。qqqqapprg
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